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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薇:丹麦教育之旅(三)——“玩”的意义

丹麦教育中的玩,并不是没有教育内涵和教育目标的瞎玩,他们必须让玩帮助孩子的视觉、听觉、嗅觉、味觉、触觉、平衡与运动感应、肌肉等多方面发展。
    “这个孩子啥都好,就是太贪玩!”

    “我家孩子只爱玩,不爱学习!”

    “你有没有玩够啊,作业写完了没有,赶紧干正事!”

    ……

    上面这些话,相信不少老师、家长说过,不少孩子听过……在很多人眼里,孩子们爱玩,是个让大人头疼的问题,是个充满负面意义的行为,是不正经的事儿,甚至显得有些罪过。但是丹麦从事艺术设计和儿童教育的丽莎老师、丹麦资深幼儿教育专家ED老师的课程主题却是“玩的重要意义”。



    丽莎带老师们玩《三条小鱼》的游戏

    在丹麦教育者看来:玩是幼儿园教育的核心,是幼儿成长第一重要的事情。不仅不是个问题,甚至作为法律条文,明确地写在了丹麦的《儿童关爱法》中。

    用法律来保障儿童玩的权利,在很多人看来一定是件疯狂的事情。但正在这些看来疯狂的决定背后,彰显着丹麦人对儿童天性的尊重,对教育的透彻思考。丹麦的教育质量、人才培养、幸福指数在全球都具有深远影响,可以从幼儿园开始追根溯源。

    和我国幼儿教育的五大领域相似,丹麦的幼儿教育关注儿童六个领域的学习:个人的全面发展;社会发展;沟通与语言;身体、感官和运动;文化、审美与社群;自然、户外生活和科学。但是具体怎么教,教育部门并没有统一的模板,一个幼儿园一个特色,百花齐放。在丹麦,幼儿园具有非常大的自由空间,不仅仅是园长、教师自由,身处其中的儿童也非常自由。

    丽莎老师让参与培训的园长们写出自己园所的作息表,也拿出了丹麦克雷蒙私立幼儿园的作息表。这家私立园的表上基本就是游戏、进餐、再游戏。上面没有睡午觉、上课一说。孩子们一直在玩,从早到晚,从屋内到户外。如果孩子们不想睡,可以自己做出选择,是否睡午觉是自己的事情--Sleep if you are tied(累了就睡)。

    这一点,让我感触特别深。我女儿已经六年级了,回忆起幼儿园最痛苦的事情,是吃肥肉和睡午觉。她告诉我,其实每天中午她都睡不着,只能把自己蒙在小被子里,用小手在里面玩对话和打架的游戏。因此,她总是被老师批评。终于有一天,老师实在怕她影响其他孩子,让她到幼儿园的娃娃家(一个孩子们喜欢的游戏区域)自己玩。她说自己幼儿园最快乐、最难忘的时刻,就是那天中午--所有孩子都在睡觉,她一个人在娃娃家,所有玩具都属于她,玩得太开心了。我想,如果有好朋友和她一起玩,她一定更开心。

    孩子们在户外晒太阳、在沙堆里游戏、在森林里探险……他们在幼儿园有好几套衣服,不怕脏。

    可是,下雨了怎么办呢?没有关系,爱玩的丹麦人有句名言:没有不好的天气,只有不适宜的衣服。

    摔倒了怎么办?丹麦人还有一句名言:一定要跨过边界,你才知道边界在哪里!

    他们自嘲自己是海盗的后代,敢于冒险的精神深深地烙在他们的生命里。

    不仅仅孩子爱玩,丹麦的大人也非常爱玩,玩帆船、玩骑马、玩音乐、玩画画、玩手工……好像每个丹麦人都有一些绝活,专业程度让你目瞪口呆。清晨,我们五点半就出发,来到女航海家瑞丝的帆船上,这位70多岁的女士是一位丹麦的传奇人物。45岁时,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过同样重复的生活了,就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程。她驾驶着帆船去到世界不同的海域和国家,还在巴西认识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,两人结伴旅行。她也多次来到中国讲学。她会弹吉他、会写歌、会做手工娃娃,她把安徒生童话中的人物做成了可爱的人偶。她还是一位幼儿教育专家,常常去到儿园,给老师们培训,给孩子们上课。



    女航海家瑞丝做了很多可爱的童话人偶,她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玩,更喜欢把自己玩高兴了!



    猜猜这个需要很多很多层厚垫、娇贵的小女生是谁?

    我常常想,一个被精致照料,从不摔跤的孩子真是太悲惨了,因为他(她)的身体对危险完全没有记忆,也没有反应能力,当他(她)离开父母一定会把自己摔出天际。而一个关在框子里,只能学习学习学习,分数分数分数,竞争竞竞争的孩子,又怎么可能拥有探索精神、创造力和意志品质呢?这种精神在最有创造力的童年就没有被保护和培养,如何期待他们成年不固守成规,刚愎自用呢!

    后关于玩,两位老师不断有金句冒出来,而这些金句组成了丹麦教育对“玩”的深入思考。

    孩子们不会为了学习而玩耍,然而学习会在玩耍中自然产生

    在丹麦人看来,玩就是孩子的天性,对于学前的幼儿,玩就是他们的生活。丽莎老师反复强调,孩子们不会像大人一样功利,会为了学习而玩耍,他们玩就是为了快乐。但是孩子们在玩耍中,不自觉地会有对自然、对关系进行探索,对自我进行认知,有合作与竞争,有倾听与沟通……他们一定会有六个领域内容不同程度的发展,学习会在玩耍中自然产生。



    所有的游戏都有意义,在《三条小鱼》的游戏实践中,丽莎通过观察,又增加了一条“安慰鱼”,去安抚那些暂时情绪不高,不愿意加入游戏的孩子们。关注到每个孩子的需求,是教师要做的功课。

    不完全计划--给孩子的生活留白

    看丹麦幼儿园的作息表,你会觉得他们的老师太轻松了。除了上午有个主题游戏活动,其他的时间都是孩子在自由玩耍。丹麦人非常看重儿童自我的创造力,让儿童自己玩,随时随地地玩。老师们把时间花在其他方面:他们作为游戏的搭建者、活动的观察者、倾听者、启发者,一直关注着每一个孩子。丹麦人非常强调教师和儿童的双向沟通,期待目光交流,而不是单向的控制与灌输。

    如同中国画强调写意,强调留白,给人以想象的空间。丹麦的教师也绝对不会将孩子的时间塞满,而是给他们一些无所事事、自己玩耍、自己创造的时间与空间。我想正是因为这些空间,才滋生了美妙的想象与创造,才诞生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王国。

    越简单的东西给孩子的想象空间越大

    丽莎老师在课堂上带来了非常多可爱的服装,这些服装不是为了表演,也不是为了好看,而且作为一个有魔力的道具。这些服装的设计灵感或来源于安徒生的童话,或来源于孩子们耳熟能详的丹麦民间故事,当然也有一些动植物的造型。服装都是特别容易穿戴的斗篷和帽子,服装没有尺码,老师和孩子都能穿。她期待以服装道具作为媒介,让孩子们自己选择服装,自己穿上服装,被带入某种角色,进入儿童自我的想象空间,引导他们在玩的过程中,发现自己、启发自己、解放自己、创造自己。



    换上简易服装的老师们,迅速进入童话角色

    可见,丹麦教育中的玩,并不是没有教育内涵和教育目标的瞎玩,他们必须让玩帮助孩子的视觉、听觉、嗅觉、味觉、触觉、平衡与运动感应、肌肉等多方面发展。

    丽莎说,这些服装都是她为自己女儿所在的幼儿园设计的,多年来,深受孩子们和教师的欢迎。女儿成年后,她和女儿成立了一家小型的设计公司,专门为幼儿园游戏和玩耍提供服装道具。

    她让我们也去教室旁边的衣架上选择自己喜爱的服装,并猜猜自己变成了什么?

    “我是国王!“

    “那我就是王后!“

    “我觉得自己是猫咪!”

    “我是兔子吗?

    ……

    穿上服装后,我变成了一只低调的黑熊。为什么会挑选黑熊服装,而不是粉红色的公主装?我自己反思。也许黑色低调、厚重敦实的黑熊让我感到安全。但是不管怎样,不管是什么动物,认识自己的身份,做自己最好的版本;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幸福起来,做有责任感的社会公民,才是教育的终极目标!


    附彩蛋--关于儿童教育的一些金句

    1、竞争不是你赢或者我输,而是两个人都在成长。

    2、好奇心会让孩子发生改变。

    3、有创造力先得有想象力。

    4、犯错误对孩子至关重要,他们会从中自我学习和自我发现。

    5、教育的重要目的是让孩子知道自己是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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